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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的教室內坐滿了學生,台上的講師扯著嗓子講解無趣的課程內容,台下的學生醒的醒、睡的睡,絲毫不在意老師快喊破喉嚨的聲音。
チョロ松拿著自動鉛筆,一會兒在筆記本上亂塗鴉,一會兒又是敲了敲桌子,黑板上寫著什麼老師講解了什麼似乎一丁點也沒在注意。他在筆記本上隨意抄寫了幾行板書的內容,接著停下筆來望向窗外。
時間是下午三點,天色逐漸暗了起來,烏雲逐漸靠攏,是個微濕的陰天。
看來待會會下雨呢。
チョロ松此刻慶幸著今天早晨出門前看了氣象預報,背包內正躺著一把摺疊傘。
チョロ松並不怎麼喜歡雨天,卻也不是那麼討厭。時值梅雨季節,一個禮拜內會有幾天是潮濕的,泥濘的鞋子加上偶爾被淋濕的牛仔褲總會惹得他有點心煩。雨天過後,空氣中的濕氣彷彿凝結般,一點一點地觸著皮膚,黏得令人難受。
窗外滴滴答答地開始下雨了。
「啊──累死我了──」
おそ子在電梯門打開後,重重地用高跟鞋跨出了沉重的步伐,頹喪的肩膀和凌亂的頭髮看起來就像剛打完敗仗的輸家,肩上揹著有如今千斤重一樣的皮包,就連警衛先生向她說了「辛苦了」也無法以平常自信的笑容回應。
今天又在公司裡度過了忙碌的一天。從早晨開始便馬不停蹄地開始工作,向上頭提交報告、被退回、修改、再提交,重複了許多次這些繁瑣的步驟,上司就是不滿意自己做出來的成果。おそ子又是氣又是悲,氣的是龜毛的上司老要自己修改一堆東西,悲的是她心想自己果然還是不行吧,無法一次通過報告也是自己的能力不足。
雖然已踏入職場一年多,おそ子在公司內還是個菜鳥,被前輩偶爾地欺負、作弄一下早已習以為常,然而她有時還是會氣餒地想著,是否自己真的那麼差,天資不足後天的努力又不夠,導致自己老是在公司內吃鱉。
是不是還是辭職比較好呢?
おそ子邊懊惱地想著邊踏出玻璃大門,外頭嘈雜的聲音這時才引起她的注意。
「咦、咦,下雨了!?」
おそ子驚訝道,急忙往皮包內翻了翻,該死,我沒有帶雨傘啊!
工作的壓力加上突如其來的驟雨,おそ子的心情盪到谷底,後悔地想著今早不該睡過頭導致沒有注意氣象預報,現在好了,雨雖不大但沒撐傘也會淋得一身濕,這裡離最近的地下鐵也稍有一段距離,這該怎麼辦?留在公司內等雨停嗎?還是拿皮包遮擋一下?
「おそ子!」
正當おそ子煩惱之際,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,回頭一看,是那熟悉的綠格紋襯衫。
「チョロ松?」
チョロ松向她走來,手上拿著沾滿雨水的傘。
「你怎麼在這?」
おそ子此時煞是驚訝,雖然她當然告訴過對方公司的地址,但自家的木頭男朋友可沒有浪漫到會來每天做溫馨接送情;她也不會那麼要求,畢竟對方還只是大學生而已,怎麼可能會有車子接送啊?チョロ松有的只有一台高中買來用到現在的舊腳踏車而已。
「總覺得妳會忘了帶傘,就過來了。」
チョロ松低著頭說道,騎樓的陰影蓋過他的臉,讓おそ子沒能看見他臉上的表情。
チョロ松感到有點緊張,握著傘的右手好像捏得更緊了一點。
其實自己不怎麼做「這種」事,跟おそ子交往也不過一年多,多數時候他是被女朋友嫌棄不夠溫柔的「那種」男朋友。他也不否認,他的確不夠溫柔也不夠貼心(至少沒達到おそ子的標準),然而他們倆認識超過十年了,從兩小無猜牽牽小手不算什麼的年紀、到了青春期兩人的關係開始變化,也曾經度過那些許多令人尷尬的時刻,直到一年多前才正式成為戀人。這種變化是很奇妙的,我們曾是無所不分的朋友,是把彼此視為重要如家人一般的存在,是那麼那麼地親近,而現在多了一層名為「戀人」的關係,似是密不可分卻又讓人感到心悶。
直到現在,チョロ松有時候還搞不清楚該怎麼跟おそ子相處,怎麼樣才算是戀人的我們、怎麼樣才算是和以前有所不同的「我們」?
チョロ松不清楚,他仍像個懵懂的孩子般邁著小小的步伐走著。
「真沒想到……天要下紅雨了嗎?」
おそ子又驚又喜,平常老是被她數落像神木一樣的チョロ松今天好像開竅了。
「哪可能啊,真是。看妳的樣子,果然是沒帶傘對吧?」
「啊哈哈,被發現了……。」
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發出喀喀的明亮聲響,おそ子小心翼翼地邁著腳步,怕就這麼跌在溼答答的地板上。身旁的人像是看穿她的想法,也跟著調整步伐緩慢地走著。
おそ子發覺此刻真想晚點走到地下鐵站,即使是在這令人討厭的下雨天。
「今天上班怎麼樣?」
「沒怎麼樣,跟平常一樣糟透了。」おそ子想起上司的臉忍不住撇了撇嘴,「今天真的累死我了,一直再修改報告,那個該死的老頭就是不滿意,真想把我手裡的文件往他臉上狠狠砸下去,我可是有快堆到天花板那麼多的紙可以丟哦!」
想到這又忍不住皺起眉頭,おそ子腳下的步伐也跟著沉重起來。「唉,我在這公司快待不下去啦,好想離開這裡……」
「真是辛苦你了。要不要去喝一杯?」
畢竟是認識超過十年的情誼了,チョロ松自是很清楚該怎麼樣才能讓おそ子心情提振起來。
「チョロ松請客的話我當然要啦~」
「好好,我請客我請客。真是。」
「嘻嘻,太棒了!チョロ松請客!呀呼!」おそ子開心地忍不住加快了腳步,高舉起皮包,「啤酒!啤酒!啤酒!」
「喂、小心點,別走那麼快……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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